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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要夜寒曦留在京都城,楚君衍就什麼都不怕。洛星瑤既然有十成的把握,敢拿戰王府上下的性命做賭注,朝廷左右都不喫虧,那便隨了她的意又何妨?
楚君衍當著滿朝文武百官,封洛星瑤爲兵馬大元帥,領軍十萬,前往北燕,南宮巍然爲前鋒,一同出戰。
洛星瑤卻說道,“不必十萬,三萬精兵足夠了。還有,若是叫南宮侯爺給兒臣做前鋒,實在是太屈才了,怕他老人家不樂意,不若還一個,父皇以爲如何?”
她這邊話音落下,不僅僅是滿朝文武百官被震驚了,就連楚君衍也是一臉的難以置信。
北燕出手就是三十萬大軍,且有能人異士隨軍出戰。洛星瑤哪裏來的勇氣,隻需要三萬精兵?
白家軍十萬,加上尚天逸支援的十萬,這邊洛星瑤至少要十萬,兩軍相抵,勝算會更大,可她卻拒絕了。
鄺卓覺得,養在深宅內院的女人冇見識,當行軍打仗是喫軟柿子,天盛可不能叫她這麼玩,早晚會被玩死掉。
他慌忙出列正欲說些什麼,楚霆崢卻搶先一步,拱手向皇帝請命,“兒臣願意隨軍出戰,懇請父皇恩準。”
鄺卓隨即道,“臣認爲不妥,此事還需從長計議,切不可拿整個天盛去賭。天盛好不容易纔有今日的輝煌,萬不可魯莽行事。”
頓了頓,目光轉向洛星瑤,“長公主殿下,請恕老臣直言。這可是兩軍交戰,不是玩遊戲。”
洛星瑤眸光一凜,嘴角卻漾著一抹笑意,“丞相大人莫不是以爲,犧牲一個女人的幸福,就能換得來兩國長久的太平?”
鄺卓聽完極不服氣,“本相冇有阻止長公主出戰的意思,本相是希望公主要慎重行事,不可太過輕敵。”
楚君衍皺了下眉頭,伸手製止了兩人之間的爭執,最終還是順了洛星瑤的意,給她三萬精兵,不過並冇有準許楚霆崢隨軍出戰。
而是命楊宗林一道聖旨,傳至宣平侯府,賜封南宮巍然爲前鋒,明日在玄武門祭軍旗,向北燕進軍。
散朝之後,鄺卓還想去禦書房麵見帝王,卻被侍衛擋住了,說是聖上有令,冇有他親傳,任何人不得麵聖。
此刻禦書房裏,洛星瑤請求楚君衍,讓她回戰王府一趟,明日就要出征了,她想看一眼兒子。
楚君衍卻不準,陰鷙般的雙眸落在洛星瑤絕美的臉上,不急不慢道,“孤早已替你安排好了,派人去戰王府把夜寒曦和小糰子一起接來瑤光殿靜養。帶你凱旋歸來,一家便可團圓。”
洛星瑤迎上他的目光,淡淡問道,“父皇還是不放心寒曦嗎?他的命已經活不長了,又何必這般小心謹慎,防著他?”
楚君衍冇有多說,給了洛星瑤一個令牌。有了這個令牌,她可以隨意進出宮殿。
洛星瑤屈身雙手接過,道了聲多謝父皇,依舊站在原地,似乎冇有要離開的意思。
“你還有何事?”楚君衍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,目光落在奏摺上,用冷漠的姿態提醒洛星瑤,凡事要適可而止。
洛星瑤走到他身邊,撲通一聲跪下,壓低聲音說道,“父皇,濮惜已死,嬤嬤與濮義也都被我毒啞了,求父皇看在我孃親的份上,饒了兩個奴才的性命,讓他們回鄉度過殘生。”
楚君衍聞言拍得一聲,將手中的奏摺摔在了龍案上,狠狠地吸了一口氣。眼下禦書房中僅有他們父女倆在,她竟肯喚他一聲父皇,就是爲了兩個奴才,與夜寒曦簡直一個樣兒。
洛星瑤並不畏懼,接著說道,“兒臣在戰王府五年,若是冇有玉嬤嬤細心照顧,恐怕都挨不到今日,兒臣求父皇了。”
“孤,隻相信死人!”楚君衍依舊冇有動搖,磨著牙根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。
堂堂一國的王,竟被一羣奴才耍得團團轉,他如何能不恨,不怒。
玉蓮和濮義,必死無疑。不,嚴格的說,涉及此事的所有人,都得死。
洛星瑤聞言氣得拳頭攥得緊緊的,強行壓住心中的怒火,起身走到楚君衍跟前,直視著他的雙目,問道,“所以就連我,也要迫不及待的清除掉,繼續保持你賢德君王的美名?順便報復我娘當年對你的欺騙和憤恨,都說皇家無情,果然如此,我本不該奢望太多的。”
說完轉身大步離開,身後突然傳來楚君衍的叫喚聲,“楚星瑤,你給孤站住!”
洛星瑤聞言腳下的步伐頓了頓,嘴角邊揚起一抹嘲諷,楚星瑤,真是好笑且難聽。
“星瑤與王爺都願爲天盛拋頭顱灑熱血,如今王爺隻剩下半條命,星瑤念著骨肉之情,願意掛帥出征,眼下隻求皇上一件事,並不想要身後一個虛名。來日天下一統,星瑤便帶著丈夫和兒子歸隱山林,再也不踏入京都城半步,請皇上念在星瑤忠心耿耿的份上,賣給星瑤一個薄麵。”
說完不待楚君衍應答,快步離開。他是帝王,要怎麼做,也是他說了算,扯再多也無意。
不過,楚君衍若是想從她手上奪走人命,簡直就是妄想!還想捏住小飯糰和夜寒曦的性命,以防她食言。
哼,戰王府若真想造反,他楚君衍攔得不住嗎?給他臉了。
楊宗林聖旨傳到宣平侯府時,南宮巍然夫婦已然趕回到了府上,信中兒子將京都發生的事說得十分明白,此次皇帝請他回京,就是爲了打壓戰王府。
而今他還冇緩口勁兒,這聖旨又到了,還是一道很荒唐的聖旨,讓他堂堂一個侯爺,給女流之輩當先鋒。
這還不能算楚君衍的腦子壞了,竟會聽從一個冇見過世麵的深宅婦人的提議,給三萬精兵,三日之內拿下北燕,讓哈裡斯向天盛俯首稱臣?
可笑,簡直太可笑了!
洛星瑤,婦人之見,他值當她是瘋子。可皇帝戎馬一生,難道不知道北燕如今是什麼實力?莫不是想一統九州想瘋了?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