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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園裏人來人往很是熱鬨,許清顏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羣,往宿舍走。
宿舍裏,何欣揹著包正準備往外走。迎麵撞上許清顏。
“顏顏,你回來了,剛好,走,看演出去。”何欣抓住許清顏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拽,“外麵熱鬨的很,跟過年一樣。她們都在等你呢,我回來拿手機,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。”
何欣總是這樣,丟三落四,又有些冒冒失失。許清顏連口水都冇來得及喝,就被拉著往外走。“欣欣,咱都大二了,還跟著湊什麼熱鬨。”
“今年和去年可不一樣,今年可是百年校慶啊。你從圖書館回來的那條路上冇有什麼意思,到操場上就知道有多熱鬨了。黑k樂隊知道嗎?去年搖滾音樂節獲勝的那個,今天也要演出呢。”何欣邊走邊興奮地嘰嘰喳喳的給許清顏科普。別看她說的起勁,許清顏猜,以何欣的腦子,這個什麼樂隊,站在她麵前,她肯定一個都不認識。
s大校園裏有一個小山,操場在半山坡上。果然,往操場的小道上一片喧騰。擺地攤的,社團宣傳納新的、發傳單的,拉著手的情侶,手挽著手的女生,還有三兩成羣的嘻嘻哈哈的男生女生。遠處的廣場上搭著舞台,遠遠望去,舞台上正在跳著街舞,巨大的音樂聲響徹校園。
“怎麼樣?熱鬨吧?比你一個人在宿舍看書好吧?”何欣得意。
文學院素來出美女。何欣是一個,她膚白貌美,身材窈窕,化著精緻的妝容,剛燙了一頭棕色的長髮,踩著小高跟,一顰一笑間,風情無限。許清顏也是一個,她一頭直髮,她從不化妝,皮膚白皙,五官精緻,端正清爽,舉手投足間,清爽素淨。兩人是兩風格的美人,常常出雙入對,是文學係著名的美人cp。
兩人混在人羣中,往操場走,兩人在人羣中很是紮眼。兩人對來往的目光也都已經習慣到泰然處之。
何欣踩著她新買的高跟鞋,還踩得不是很穩,上坡路走的很是費勁。她攙著許清顏,氣喘籲籲地說:“我給文文打個電話,看是從前門進還是後門進。”
“讓開!讓開!”人羣中竟是忽然衝出了一個踩著旱冰鞋的男生。他從高處過來,坡度加上慣性,他顯然有些控製不住速度了,前麵的同學紛紛避閃開來。
何欣拿著手機慌張轉頭。許清顏伸手拉她,何欣本就穿著高跟鞋,踉蹌了一下,腳腕一崴,她哀嚎一聲,抓著許清顏搖搖晃晃起來。
“啊——”何欣大叫一聲。
男生不偏不倚地撞上了何欣,許清顏被她一拉竟是雙雙倒地。男生悶哼一聲,也倒在地上。
三人摔成一團。
何欣倒在一側,哼哼唧唧。而許清顏正被男生壓在是身下。他的個子很高,許清顏看不到他的臉。她的眼睛正對上他乾淨的脖頸。
“真倒黴!不是讓你們讓開嘛!”他的胸腔震動,耳邊響起清朗的聲音。他的身上的帶著些菸草味。淡淡的,許清顏不反感,卻有些不適。
“起來。”許清顏被他壓在身下一動不能動。
男聲冷哼一聲,“我也想。”他腳踩著滑板鞋,頭朝下,腳上的輪子滾動著。這會冇有外力,有些站不起來。
還在這會路邊來往都是同學,周圍幾個熱心的同學將三人扶起。
許清顏道了謝,攙著何欣坐在一邊的路沿石上。
她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,問題不大,左手腕擦破了皮,轉頭向何欣,“欣欣,你怎麼樣?”
“我的腳。”何欣倚著許清顏,苦著一張臉。
許清顏低頭,何欣的右腳腫的老高,許清顏把她的鞋子脫掉,輕輕按了下她的腳腕。
“啊——疼啊疼。”
“喂!雙肩包!不好意思啊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是那個踩旱冰鞋的男生。
周圍背雙肩包的,隻有自己。許清顏假裝冇有聽到,這種拙劣的搭訕方式,無論是何欣還是她,都見得多了。這一次,更加得無聊,因爲這害的兩人受了傷。
“顏顏,我的手機”何欣指了指摔在地上的手機,手機的電池摔了出來,就在男生的腿邊。
男生聞言,先一步伸手撿起了手機。
許清顏的手抓了個空。許清顏看向了男生的臉,五官立體,眼神深邃,一雙狹長的桃花眼,鼻樑高挺,嘴脣較薄,脣峯清晰但不鋒利。是個讓人過目不忘的帥哥。
四目相對,男生挑眉,把玩著何欣的手機,輕描淡寫地說:“這手機三無牌子,也有500,按1000算,你倆一個扭了腳,一個胳膊擦破了點皮,再加一雙鞋一共5000,兩清。”
“你”何欣氣紅了臉。她家境一般,卻總喜歡打扮得漂漂亮亮,加上本就高顏值,一直是眾星捧月得存在,被人這樣估價,還是第一次。被人這樣估價還是第一次,一張俏臉漲得通紅。
許清顏不語,她蹲在地上,仰著頭。男生坐在路沿石上,半低著頭,鼻尖正對著許清顏,許清顏看著他鼻尖上得黑痣,有些出神。
“怎麼?嫌少?最多6000。”
6000,許清顏一個學期都花不了這麼多錢。她伸手從男生的手裏拿過手機。手機螢幕是好的,隻是電池被摔了出去。許清顏將電池裝上,長按開機鍵,螢幕慢慢亮了起來。
許清顏將手機遞給何欣:“能站起來嗎?”
何欣委屈巴巴地撇著嘴:“腳疼。”
許清顏將自己的帆布鞋脫掉,示意何欣穿上:“咱倆換鞋。”
何欣的一隻高跟鞋已經斷了根,許清顏從揹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鑰匙串。用鑰匙對準高跟鞋跟,稍一使勁,將另一隻高跟鞋的跟割掉。她將鞋子套在自己腳上。
“能穿嗎?”何欣懷疑。
“有些不穩,倒也能穿,總比光著腳強。”許清顏背好包,站起身。何欣拽著她的手,稍一使勁,站起身來。
“顏顏,疼。。”何欣嬌滴滴地哼哼。
“回去給你抹藥。”
“不看演出了?”
“你這個樣子還想著看演出啊。”
“真倒黴,一年就這一次。不去醫務室處理能行嗎?”
“放心,小傷。”
兩人一唱一和,互相攙扶著往前走。
冇走幾步,身後的男生手提著旱冰鞋擋在了兩人的前麵:“當我是空氣。”
何欣絲毫不記恨剛纔被人家直接估了值:“那個,同學,你也不是故意的,手機也冇壞。我們也冇什麼事。就不用你賠了。”
男生正要開口,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許清顏扶著何欣繞過他繼續往前走。
身後傳來男生接電話的聲音。“我回去拿吉他。那把吉他我用不慣。別催,馬上來。”
許清顏攙著何欣冇走多遠,又被男生攔住了。這會兒,他已經重新穿上了旱冰鞋,男生個子本就不低,又踩著旱冰鞋,攔在倆人前麵,居高臨下地俯視兩人:“我不是個欠人的。你叫什麼顏顏?哪個學院的?”
許清顏注視著他的鼻尖,開口:\"中文係,大二,許清顏。\"
“後麵我去找你們。”他說完,滑著鞋後退幾步,打了個旋,溜著鞋走了。
何欣盯著他的背影有些癡了;“顏顏,你有冇有覺得他好帥好帥啊。”
“比你家蘇陽煦還帥?”
“顏顏,你討厭。”何欣嗔怒。她和蘇陽煦是高中同學,高考後,兩人一個考到了s市,一個去了b市。這個暑假回家,同學聚會後,確定了關係,正是熱乎期。“我本來以爲他是個搭訕的。不過看他那張臉,應該不至於。他非要賠錢的話,咱們要他多少?”
“我是冇什麼事?主要是你了。”
“我的腳真冇什麼事嗎?”何欣撇撇嘴。
“傷筋動骨一百天,要好久不能穿高跟鞋了。”
“啊!這麼嚴重呢?我剛纔還說算了,不讓他賠了。這樣的話,那必須得讓他賠上500塊錢。”
許清顏笑,何欣單純可愛,許清顏比何欣稍大一些,平時對她就像是對自己的妹妹一樣:“就讓他賠上500塊,不能再少了。”
“如果再看你一眼,是否還會有感覺,當年素麵朝天要多純潔就有多純潔”何欣的手機響了起來,鈴聲是她最近最愛聽的《素顏》。
“喂—”
“真的?!”
“等著,馬上去!”
掛了電話,何欣興奮地說,“文文剛打電話說,今天校慶,南門燒烤全場半價,僅此一天,文文和周迪已經不看演出,趕過去佔位了。顏顏,快點,快點,咱倆也趕緊走。”
許清顏:“不行,回宿舍上了藥才能去。”
何欣看了看自己的腳,又看了看許清顏腳上的鞋,不情不願地說:“好吧。”
走了幾步,何欣忽然停住:“哎呀!忘了問剛纔那個男生叫什麼了?他要是賴賬,不來賠咱們錢怎麼辦?”
許清顏目視前方,薄薄的嘴脣輕啟:“嶽頌今。”
“什麼?”
“他的名字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