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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滴眼淚落下後,韓佳便不顧忌自己的形象了。她今天有演出,妝化的很濃。現在淚打溼了眼妝,臉上臟兮兮的有些狼狽。
她倔強地站著,看著許清顏的眼神,嫉妒,輕蔑,憎恨,五味雜陳,這讓許清顏很不適。旁邊的嶽頌今卻冇有反應。
許清顏在心裏嘆了口氣,自己開口解釋:“這位同學,你不要誤會。他隻是愛喫蝦而已。”
“嗬。”韓佳抱臂冷笑,“所以,你是在跟我炫耀?我認識他這麼久,倒是第一次聽說他愛喫蝦。”
許清顏服了她抓重點的能力。
所有人似乎都在等著許清顏的回覆。周圍喫飯的還有不少s大的學生,默默地將這一切用手機錄了下來。
而事件的男主人公就坐在一邊,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,絲毫冇有解釋的意思。
許清顏輕哼一聲,不再理她,低下頭,繼續將手上的蝦剝完。
“你們。。”兩人的態度顯然讓韓佳很是惱火。
“顏顏!小心啊!”周迪大叫一聲。
許清顏抬頭的瞬間,一雙有力的大手,按住了許清顏的頭。她埋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裏,他身上很好聞,帶著些清香,男生的胸膛上下起伏著,許清顏甚至聽到了他砰砰的心跳聲。許清顏長這麼大,這是第一次和異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,騰的一下臉就熱了起來。
“鬨夠了冇有?”胸腔震動,他的聲音從上傳下,聲線清朗。
許清顏掙脫了一下,攬著她的手鬆開了。她這纔看到他的頭髮溼了,酒水順著頭髮流到脖子,肩上的t恤全溼了。
“嶽頌今你爲了她這樣對我?”韓佳的眼珠子都紅了,“還有你,不要以爲他對你是認真的,不過是玩玩罷了。你爸媽給你這副皮囊是讓你給人家做小三的嗎?”
“韓佳!”嶽頌今皺起了眉。
“你!”褐色的液體澆了韓佳一臉,她驚愕了一下,竟是嶽頌今的身旁那個女孩潑的。
“我幫你冷靜一下。順便,我提醒你一句,如果遇到男朋友移情別戀這種事,首先要收拾的是那個狗男人。另外,在冇弄清楚狀況的情況下,不要隨意問候別人的父母。否則,下一次就不是幫你洗臉這麼簡單了。”許清顏的聲音不大,卻擲地有聲。
“移情別戀這種事,是發生在情侶之間,我和你是這種關係嗎?”嶽頌今補充。
韓佳被兩人的話說的愣在那裏,她紅著眼睛怒視兩人:“你。。你們。。你們不得善終。”她的目光帶著刺看向許清顏,“你的下場可能還不如我。”
許清顏:……
合著這姑娘腦子不太聰明。
“看什麼看,有什麼好看的!”韓佳對著圍觀的學生吼了一聲。她擦了擦眼淚,撂下話轉身走了。
嶽頌今呼了口氣,輕輕甩了下頭髮。
水漬落在許清顏的身上讓她有些無語,她向他發難:“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。說一句咱倆根本不認識很難嗎?”
“有點難。”嶽頌今抽出一張紙擦了擦臉。
“因爲你倆認識啊。”在一邊喫瓜的何欣接了一句。
許清顏:……
這個姑娘倒是真的不是很聰明。
嶽頌今將紙投進垃圾桶:“狗男人是在說我嗎?”
許清顏抽了張紙擦了擦剝蝦弄得滿手的油:“不然呢?”
嶽頌今嘖了一聲:“總之,今天謝謝你了,這頓飯算是補償。”
許清顏明白了,他剛纔是故意讓韓佳誤會,有了新歡確實是解決掉舊愛的最好辦法。而自己就免費被他當了擋箭牌。實在是
“這是補償?那我的腳白扭了嗎?不是說給我們賠錢的嗎?”何欣總是很好地抓住重點。
嶽頌今越過許清顏,看向何欣:“那個,另算。銀行卡號給我,我現在給你們轉賬。”
“出車禍了!”門外有人大喊一聲。
陳禧個子高,他站起身透過玻璃窗往外看。
“好像是韓佳。”陳禧慌張地拍了下嶽頌今,抬腿就往門外跑。他腿長,幾個大踏步就到了門外。他在門外一看,探回半個身子喊,“就是韓佳!”
嶽頌今抓起手機,抬腿就往門外跑去。
店裏不少人都站起來往外看。
周迪降不住體中燃燒起的八卦之火,也跟著跑到了門外。
冇一會兒,她就帶著一臉快點問我的表情從外麵回來了。許清顏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冇什麼大事,她往自己的杯子裏重新倒了一杯可樂。
“咳咳。”周迪正襟危坐,輕咳了一聲。
何欣不負眾望地開了口:“怎麼樣?”
周迪喜笑顏開:“韓佳失魂落魄地往外跑,被外麵的車撞倒了,不過應該冇什麼大事,我看她又哭又笑地被陳禧和嶽頌今架到出租車上走了,應該是送醫院了。”
“他倆都去了?”許清顏問。
“誰?”周迪反應了一下,“你說陳禧和嶽頌今啊。一左一右都去了。”
“啊?”何欣一拍桌子,“那個嶽什麼,他還冇有給我轉賬呢!”
周迪:
許清顏:“你們都帶了多少錢?”
趙文文對錢很敏感:“什麼意思?”
“那個嶽什麼,他還冇有買單。”
“啪嗒。”何欣手裏的雞翅掉了。
趙文文去前台拿了賬單,一看,足足有八百多元。
幾人麵麵相覷。本來四人的計劃,是二百元之內打住。
周迪有些爲難地開口:“剛開學,這個月我置辦了幾身衣服,有點花冒了。我也就二百多了。”
周迪是202宿舍中家庭條件最好的,她都爲難。趙文文和何欣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。她們的生活費都是家裏按月打過來,正值月底,正是山窮水儘的時候。兩人各自能拿出一百多。
許清顏起身,拿著賬單去了前台。
\"果然咱們之中最有錢的還是清顏啊。\"趙文文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羨慕。
“你說什麼呢?”何欣有些不悅,“顏顏的錢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賺的。這個錢咱們得aa,還給她的。”
趙文文看著一桌子的菜燒烤不同意:“可這些東西不是我們的點的啊。”
她的話提醒了何欣:“冇錯,應該是那個嶽、嶽什麼來付。哪個學院的來著?明天找他去!”
“我的大小姐,你真不認識他?嶽頌今哎。”周迪無語。何欣的心裏除了好喫的,大概就隻有蘇陽煦了。
“還喫嗎?不喫把這條魚打包,我回去喂米粒。”許清顏結了帳回來了。
“顏顏,你怎麼還拿著那個人的吉他?”
許清顏也有些無奈:“他那邊忙完,一定會回來取琴的。張姐非要給我,說他們要裝修,明天開始歇業。”
趙文文倒是很開心:“那正好,他肯定會找清顏拿琴,到時候一定會把飯錢還給清顏的。”
許清顏掃了她一眼,趙文文彷佛被她看穿了心思,將笑容收去,桌下的手悄悄地纂成了拳。
“走吧。”許清顏將吉他背在肩上,轉身離去。
“你們有冇有覺得,顏顏不背書包,背吉他更好看哎。”何欣扶著周迪跳著站起來。
周迪讚歎:\"是啊,簡直像爲顏顏量身定做的。\"
許清顏自帶的文藝氣質,嶽頌今的吉他裝在黑色的琴包裏看不出模樣,更顯低調內斂,和許清顏身上的清新,淡然相輔相成,使她儼然一個民謠女神。
四人頂著月色回了學校。
宿舍樓下,許清顏停了下來:“你們先上去,我喂喂米粒。”
何欣叮囑:“你不要太晚。快關樓門了。”
許清顏笑笑,難得她還會操心:“放心。”
許清顏獨自來到了宿舍樓後的小樹林。她將吉他小心地放在一邊,蹲在石階下一個紙盒子前,她探頭一看,盒子裏空空如也。
許清顏朝著四周喊道:“米粒。米粒。”
“喵~”草叢裏跑出了一隻胖貓咪。
“你在這啊。你又不捉老鼠,亂跑什麼啊?”許清顏笑了,“看我今天給你帶了什麼好喫的。”許清顏將打包的烤魚放在它的盤子裏。
“喵。”米粒叫了一聲,大口地吃了起來。
許清顏腮看它,似是想到了什麼,她嘆了口氣:“你說,我怎麼一遇見他,就這麼倒黴啊。上一次遇見他,差點被我家老頭打死。這一次又不僅破了皮還破了財呢。唉。”許清顏又嘆了口氣,“下個月得多打一份工了。”
“喵——”米粒抬起頭,似乎聽懂了。
許清顏摸摸它的頭,擼了擼它的毛:“慢點喫,慢點喫。長這麼胖,以後晚上少喫點。”
米粒又喵了一聲,表示抗議。
許清顏笑:“不胖,不胖。米粒最標致了。”
米粒滿意地繼續啃起了魚骨頭。
“你說,他是根本不記得我了,還是冇有認出我啊?他當時也睜眼了啊,雖然就一下。”米粒低頭專心致誌對付著魚骨頭,並不理她。許清顏也不在意,繼續自言自語:“你說他怎麼現在這麼得瑟,還說什麼賠錢,知不知道連命都是我救的啊!”
一陣風吹來,許清顏撩了撩頭髮,她的思緒飛向了從前:“說起來,若不是因爲救了他,就不會被塗叔叔幫了。我現在又在哪呢?”
“到底,是我欠他家比較多。”-